萧青雁躺在床上,眼神略微空旷,“使君呢,走了多久了?”
她大概许久没说话了,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摩过。
流荷:“不到半个时辰。”
萧青雁闭上眼睛。
想到这些时日与崔琰的僵持,萧青雁哀莫大于心死。
崔琰他,竟然要迎长宁郡主进府,做平妻。
那她算什么?
她之前为了嫁给崔琰做出的努力又算什么?
萧青雁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会走到这一步。
半个月前,崔琰十分歉疚地与她道,宁王想将长宁郡主嫁给他。
但崔琰允诺,她正妻的地位不会变,婚礼也并不会大办,得知这个消息,萧青雁宛若晴天霹雳。
她明白崔琰不好得罪宁王,同时也想借助宁王的势力铲除异己,崔琰虽得了青州,但崔裕的一些旧臣逃亡他地,打着为崔裕报仇的口号招揽旧人欲伺机反扑,南方的义军势力也格外猖獗,抢占地方诸侯的地盘。
她不知长宁郡主怎么劝服了宁王让女儿嫁给已有妻室的崔琰,但对方侵夺的是自己的利益,萧青雁定是不允。
她闹过,吵过,哭诉过,崔琰也十分愧疚地安抚她,许诺日后嫡子一定是从她肚子生出,长宁郡主只是他与宁王联系的纽带。
萧青雁也想过让父母给崔琰施压,凭什么原本唯一的正妻变成平妻,但事实却是即使她告诉了萧平,萧平也无法与宁王据理力争,母亲卞夫人倒是去找崔琰谈过,但崔琰只说日后会加倍补偿她。
萧青雁这几日一直在反思,是她先前哪一步走错了,还是这是既定的结局,那为何先前的预知梦又没有。
几日下来,萧青雁病了,人也瘦了一大圈。
她与崔琰一直冷着,但崔琰心中对她怀有亏欠,等到她喝完药才离去。
萧青雁呼出一口浊气,眼中露出异光,“替我更衣,我要进宫。”
今儿个宫宴,长宁郡主也会去,她倒是要去好生问问,一个郡主要什么样的驸马找不到,偏偏自降身份,没脸没皮地要嫁给已有妻室的郎君。
萧青雁一瞬间有了鱼死网破的冲动。
……
双福宫。
太后年岁已近有六十,因保养得宜,面上也只是有些细纹,她与人说话时脸上常挂着笑意,但略高的颧骨总有丝丝突兀之感。
萧旻珠和这些夫人一个也不认识,但不妨碍她们认识她。
好些个女子凑过来,或与她探讨洛阳流行的衣裙,或好奇幽州的风土人情。
“萧夫人,你耳上的珍珠耳铛在何处买的,瞧着比一般的要大许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