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天方苑是城中有名的花楼。
&esp;&esp;顾淼到了地方才知道什么是花楼。
&esp;&esp;楼阁堂皇,闻之芬芳馥郁,眼前倩影曼妙。
&esp;&esp;一行人虽换了军衣,可到底是从邺城大营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来,除却顾淼与高檀,其余诸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。
&esp;&esp;顾淼多看了几眼她们身上穿着的石榴裙,自从进了邺城大营,她再没穿过裙子,也不晓得如今花州流行的样式。
&esp;&esp;她好奇的神色惹来了同伴的笑声。
&esp;&esp;营中呆得久了,难得来趟花楼,说起话来荤素不忌。
&esp;&esp;“小远仔细看看,你还是个童子鸡,往后回了邺城,你就是想看,都看不着了!”
&esp;&esp;童子鸡?
&esp;&esp;顾淼立刻扭过脸,反驳道:“我不是童子鸡。”
&esp;&esp;众人听罢,哈哈大笑。
&esp;&esp;独独高檀没有笑。
&esp;&esp;顾淼抬眼,恰好见到他的目光望来,脸上神色似乎有些一言难尽。
&esp;&esp;她于是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没好气地问他道:“高檀,你告诉我,什么是童子鸡?”
&esp;&esp;第20章 天方
&esp;&esp;难怪不得。
&esp;&esp;高檀面色一僵,心中却想,正是因为顾远年少心性,天真无邪,才会用语大胆,因为他不解其中真意,说出诸如‘一见公子,惊为天人,玉树焚风’一类的话,倒也不足为奇了。
&esp;&esp;他假咳一声,只得面露为难,低声道:“我也不知其意。”
&esp;&esp;没用。
&esp;&esp;顾淼转回了眼,先压下心中疑惑,目光继续扫视过天方苑大厅。
&esp;&esp;来往的看客不少,顾淼朝身侧的青年颔首,他便摸出几颗碎银,对迎上前来的仆从道:“在楼上寻一处僻静地方,先用膳,再做打算。”
&esp;&esp;仆从满脸堆笑地引了他们上楼。
&esp;&esp;顾淼顺着楼梯往上走,留心看了看天方苑的进出入口,大厅正对是四扇大敞的门扉,是正门,楼梯后方搭了戏台,料想,戏台后,应该还有一处出路。
&esp;&esp;她抬头看了看横梁之上,天顶开了两道小窗。
&esp;&esp;天华苑足有三层,每一层的廊道亦是宽敞。
&esp;&esp;这里真要藏人,确也不是难事。
&esp;&esp;众人坐定,桌上摆了好酒好菜。
&esp;&esp;根据探子的线报,天方苑里的贵客就住在三楼,甲字四号房。
&esp;&esp;斜对着他们的房间。
&esp;&esp;过了约莫半个时辰,酒过三巡,顾淼身畔的青年摇摇晃晃地起了身,朝屋外走去,顾淼随他走出房门,作势要去扶他,却被他抬手躲开。
&esp;&esp;他口中念道:“我要如厕。”一面说,一面跌跌撞撞地沿着廊道走去。
&esp;&esp;走了没几步,天方苑的仆从急急追上前来:“哎哟,我的爷,这是要去哪里?小的扶你去,这楼上还有许多贵客,爷,声音小点,可别惊动了旁的贵客。”
&esp;&esp;青年是个武人,按说,一个寻常仆从根本拉不住他,可是那来拉将他的仆从,有股怪力,也是个练家子。
&esp;&esp;两人拉拉扯扯之间,脚步未停,顾淼跟在他们身后,见到甲字四号房时,她便从后而上,重重一拍仆从的后背,嘴里压低声,嚷嚷道:“别推推搡搡了,快引我贤兄前去如厕。”
&esp;&esp;青年趁机脚下一歪,扯着仆从朝一旁的木门撞去。
&esp;&esp;两人不及收势,甲字四号木匾下的两扇雕花木门被骤然撞开,发出“砰”一声大响。
&esp;&esp;扑来吹来一阵寒风,顾淼不禁抖了一抖。
&esp;&esp;此时尚是冬日,屋中都点了炭盆,可是甲字四号房的炭盆,不知何时,早已熄灭了。
&esp;&esp;整个房间当真寒如冬日。
&esp;&esp;顾淼皱起了眉头。
&esp;&esp;身后的脚步声接踵而至。